最近,相继看到两篇文章在谈“中国人的耐心”。一篇是连岳写的,叫《是什么毁了中国人的耐心》;一篇是童大焕写的,叫《中国人为什么失去了耐心?》。
不管耐心是被毁了,还是失去了,总之,也都是说中国人正在过着很没耐心的生活。对此,相信很多人也都有共鸣。
连岳从邯郸民间金融崩盘说起,认为通胀是赌徒与骗子的帮手,毁掉很多中国人的耐心。这事的背景,简单点说,也还是现在中国人“找钱”普遍都是急吼吼的。有的东西明明是“危机”,他硬是只看到“机会”。比如,通账、炒房、玩比特币之类,跟风没理性判断的,多了去了。
说一下我的切身体会。现在全国各地都有民间放高利贷现象,在我老家在苏北那绝对堪称是疯狂,媒体曾报道过无数次。这种“挣快钱”的方法,影响之大,涉及之广,一般人都想不到。我父亲是个70多岁迈体弱的老农,他原本早就不再做发财梦了。但是,这两年,他变了,因为家里有几个亲友靠放高利贷发了点财,他也按捺不住,一次次要我别将那点菲薄的工资别再存银行了,交给他去放高利贷。我问他凭什么能保证那是安全的,他的结论有两个,一是强调他的“人品”,而是声称谁不还他“拼命”。
还好,我守得住,老拿法律大旗吓唬他,最终没让他将那点“养老钱”拿去放高利贷。不过,他的一个“兄弟伙”却没抵住诱惑,上次哭着找我帮忙,对我说,他的“棺材本”都没了。我知道,他要想讨回那些“呆账”和“死账”,靠虚妄的“人品”是没有用的,至于“拼命”嘛,那把老骨头肯定也没力气拼,何况,他也还念及这人世间有太多的美好。接下来,没办法,他还是去承受这个苦果吧。
说这个事,其实是想说,人在失去耐心之后,遇上问题,要么陷于被动的承受,要么是进行非理性的反抗。结果也就是既伤自尊,也毁权利。而失去耐心也不止是体现在“找钱”上。现在中国人对待情感、文化、制度、政治等等问题,也都越来越沉不住气。
童大焕在文章里就说到现在人的社会心理和行为取向,有“非法致富”、“迷信权力”等等;有国有企业体制那种“有权不用过期作废”的急功近利;有目标型政治在严重加剧短期行为,GDP冲动就是典型。这些可以说是失去耐心的原因,也可以说是结果。反正,失去耐心之后,人就会变得不理性、不客观,选择冒进、激进的方式,对待现实生活。
比如,失去耐心的婚恋,会体现为闪婚闪离;失去耐心的文化,会既做市场的奴隶,又做权力的奴隶;失去耐心的制度,会没有激励,甚至充满歧视;失去耐心的政治,不是依法行政,而会极权人治。中国人在诸多方面失去耐心,其实也就是在加剧社会秩序的混乱,造成精神人性不够独立自由,最终谁都可能成为受害者。
那么,到底拿什么挽回中国的耐心呢?我认为,道理其实特别简单,也就是价值观驱动生活方式,培育思想自由与内心安宁。比如,在婚恋上要让所有人重新相信感情至上,在文化上必须践行包容开放,在经济上要破除垄断尊重自由竞争,在政治上应让民主真正成为一种生活方式。解决这些价值判断的问题,其实也就真正解决好全社会的信仰问题,也就会让每个人在每个领域都获得向上流通的平等机会,来最大程度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。
失去耐心的中国人,不能继续陷于陷茫然无措的时代洪流,不知道风往哪个方向吹,最后变成热锅上的蚂蚁,去承受痛苦甚至死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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